极地风暴

会去的

棋子只能落下一次

瞎写 是注入我自己想(嗑)法的一次用爱发电

郝胡x胡郝无差

OOC预警

BGM《Maybe It’s for the Best》https://y.music.163.com/m/song/1323304861/?userid=3576000693&app_version=8.0.20  


  胡先煦后来得出结论,作为演员这个身份活着的时间,几乎占了他生命的二分之一。


  所以说,想要唯独珍视某个夏天,是一种苛求。




  在万寿寺里的戏份是一次性拍完的。取景地毕竟是正常开放的景区,剧组一行人不便耽搁过久。这意味着胡先煦要在这里待最长的时间,他和其他演员开玩笑说自己是万寿寺民宿主理人,欢迎他们上山消费。



  拍摄顺序是打乱的,替褚嬴上山找懒师傅下棋成了最先拍摄的部分,也就是遇见俞亮的戏。俞亮,他乐于这样称呼他。



  当然不是因为分不清楚。



  从小到大,好歹也算拍了不少戏,他从来不羞于承认自己的聪明,把演戏这件事看作终身大事,做得也一贯好。戏里戏外明明白白,至少理智上是这样。



  郝富申原来打算拍完在寺里睡下那一段就下山的,这山不算高,离湖州城区也就几公里,要不了多久就能回酒店。摄制组收器材的时候,天早就黑了,又是在宗教场所这种清净地,所有人都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,噼啪作响的一时间只是爆裂着的烛火。但有人过来揽他的肩膀,和他说别走了吧,在庙里睡一晚也好像挺好玩儿的。那个人的打扮依旧是戏里的那个男孩的样子,脸挺圆,开玩笑的时候有点吊儿郎当的孩子气。他从前没有认真想过,现在觉得天津人可能就是这样的。郝富申答应了,随便一说的人没料想到。



  夏天的暑热在山里全不作数。或许这里过着的是第五个季节,蝉鸣一阵接着一阵的,吹进屋子里的又的确是不凉也不热的风,风只是风。胡先煦没有刻意避开人数逐渐减少的拍摄场地,他想他也绝不是因为想要逃避和郝富申单独呆在一起。尽管这两个表述讲的事情是同一件,第二个讲法是要让他迟疑一些,这他对自己坦诚。



  “你在庙里睡过么?”和郝富申的声音一起靠近的还有他的脚步声。



  这里本来也没多大,一个小院儿,不适合任何形式的隐藏。胡先煦回答没啊,不过我小时候我爸肯定特想把我送少林寺剃度改造。



  对方闻言笑了。两个人对视,隔着一定的社交距离,一片黑天,谁都用不着表情管理。



  “介意我抽支烟吗?”胡先煦让郝富申请便,对方默不作声往旁边再走了点,点燃一支烟,叼在嘴里,暗红色的火星闪烁着,燃烧夜晚的沉寂。



  他俩没什么天要聊。时光和俞亮真正同场的戏份不算多,平常一般都是分组拍摄,习惯于在人物角色里想象对方,理解对方。因此可以说,胡先煦有多么知道俞亮,就有多么不了解郝富申,郝富申亦然。但这也不是什么过错,佐证了他也会有说不上话的时候,这不过是他人性的一面。



  他现在都记得第一次和郝富申见面的时候,对方梳了很乖的妹妹头,坐在圆桌上很接近门的座位,和他打招呼的时候礼貌得几乎有些惶恐,很谨慎,措辞也得体,问几句话就答几句。



  他那么认真,但胡先煦却觉得他是心不在焉的。郝富申不主动凑过来和谁要微信号,一边是出于新人的生涩,另外呢?胡先煦没觉得“人家认为他是个人精”是种带有贬义色彩的评价。腹诽道,小样儿,我还不清楚么。他又不想要太快地给一个人下定义,也许因为这不算好习惯。



  但这些日子里,郝富申又是怎么样的呢?此刻他不至于去直勾勾地打量人家抽烟,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,鬼使神差地一直思考这个对他来讲有点多余的问题。



  大家也习惯在片场开玩笑,聊追过的番剧,毕竟剧组氛围轻松融洽,少不了任何一个人的努力。但总觉得差点儿意思。胡先煦觉得是自己的原因,他想要的是什么呢?他还需要什么呢?



  都赖俞亮吧。因为俞亮,才会觉得对方好像总归是特别一点,他有期待。他俩那么要好,在接受无数次落子带来的不同感情才能成长的故事里,时光和俞亮,在看不见光亮的夜,一次次给彼此找路。



  胡先煦不能接受郝富申的货不对板,也有理有据。



  郝富申手里的火星更靠近指尖一些,灰烬不知道向哪儿落,没人看的清楚。尼古丁消解着他的疲劳,多余的心绪。但他也终于意识到,他们的沉默时间太冗长了,有点儿失去分寸,分寸的缺失就等于越界。



  于是他开口说:“辛苦了一天,早点进去休息吧,别搁我这儿吸二手烟了。”郝富申想的总是很周到,把拉开的距离不动声色地,全部转化成关切。



  胡先煦现在盯着他,那风还吹着他的头发,把烧得他神志不清的一把心火窜得更旺。



  在湖州,道场山,万寿寺,在一个不具体的日期,一个意识中隐约的时分里,胡先煦不专业了,他情感上有点儿出不了戏。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?为什么不能和我直白地谈一谈呢?你会像我好奇你的想法一样,去对我好奇吗?



  他们都没什么名气,对方甚至还只是半只脚踏进这个圈子里。可是某些瞬间他竟然觉得,他们应该也可以一起这样探一探路,和技巧没有关系,精神上的一豆火光就足够了。



  胡先煦喜欢向他注视的目光,喜欢镁光灯,喜欢鲜花和喝彩声,这些东西和表演本身一起震颤着他的灵魂。但他觉着自己有点儿破罐子破摔了,他和时光并不相似,光怪陆离的世界,他见着见着也就明白了。捧出去一颗心无异于做高大石柱上永远定格的快乐王子,送走他浑身上下的金叶子、他仅有的红宝石、他的一双眼睛。可是他现在又期待着什么呢?郝富申有可能做那只停歇在他肩膀上的燕子吗?



  “郝富申,你有话和我说吗?”他试着献出快乐王子的铅心。即便他明白燕子也许在某天,某个瞬间,就成为一只早逝的候鸟。



  郝富申好像明白他的问句,又好像不明白。他的人生一路走过来很少不顺意,只要遵循他自己的运行轨迹,规律总是应验,生活对他来说从不是值得泣血书写的悲情史。他想不到,此刻是胡先煦好像要脱轨。他又清楚的意识到,仿佛这一生,只有这一瞬间对方有偏斜的可能性。并且选择权被交给了自己。就好比告诉他,他手里握着一枚棋子,棋子只能落下一次,然后决定接下来的整个棋形。



  他的眼睛那么亮,就好像在燃烧,发热发烫,几乎流露出来一种哀切,让他都有点儿恍惚了。时光这个角色对俞亮也对他自己有特殊的意义,他企图去理解胡先煦的想法,那么胡先煦本身呢?这太超过了,光是这样想都是冒险的。可这一刻他知道他在动摇,他要做越冬的燕群掉队的那只鸟儿,去站在快乐王子的肩膀上吗?



  烟灰掉在郝富申手指上,让他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。风变大了,他俩的头发都被吹得不成样子,杵在这儿太傻了。郝富申欲言又止,他不想破坏他的轨道,更害怕快乐王子的铅心裂成两半。

然后他把手里的烟掐灭了,选择轻快的语调告诉他。



  “胡老师,明儿早班加油。”对方愣了半秒钟,笑了,说谢谢您嘞,转身就往室内走。



  也许也没有什么第五季节,风刮得这么大,飞落满山的树叶,夏天就是快过去了,那也不能斥责自然物候。一生中会有很多个夏天,没有谁会因为其中一个,忽略所有的季节。



  郝富申听见他自己心里那颗棋子落下来的声音。


  后悔也是半秒钟,可是棋子只能落下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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